出走：了解外国公司从中国撤资

“从中国撤资的计划已提上我们的讨论议程”。我的一位外国朋友是一家西方公司的高级管理人员，当我在新冠疫情结束后第一次见到他时，他告诉了我这一点。事实上，他并不是第一个对他们在中国的投资和运营表示担忧的人。

近年来，全球商业格局中出现外资企业撤离中国的趋势。许多媒体报道都报道了这一趋势，特别是在去年第三季度，中国的净FDI（外国直接投资）呈现负值（过去几十年来的第一次）。曾经被视为世界工厂和机遇灯塔的中国现在似乎正见证着外国投资的大量外流。

不可否认的事实是，一系列经济、地缘政治、政策等因素确实增加了很多外国企业和外国人对中国市场的担忧，并成为部分外资撤出中国的因素。具体来说，这些因素包括但不限于以下几个主要因素。

促成这一趋势的一个突出因素是中国与其他主要经济体（尤其是美国）之间的贸易紧张局势。在针锋相对的关税和地缘政治边缘政策中，外国企业发现自己陷入了交火之中，在中国市场面临不确定性和风险加大。事实上，这不仅影响到外国公司。许多中国企业也寻求在海外设立实体来防范风险。

此外，中国不断上升的运营成本削弱了在中国开展业务的成本优势。据国家统计局数据，2023年，境外投资企业利润总额同比下降6.7%。随着劳动力成本、房地产价格和监管合规负担的飙升，外国公司正在重新评估其长期生存能力，并寻求成本结构更有利的替代投资目的地。事实上，不仅国外企业，很多中国企业也到海外市场开展业务，以降低整体成本。

监管挑战和合规负担也在推动外资撤资中国方面发挥了关键作用。中国政府对各个行业的控制日益收紧，加上严格的数据安全法以及对外国公司运营的日益严格的审查，给外国投资者带来了合规难题和运营障碍。

COVID-19 大流行进一步加剧了这些挑战，暴露了全球供应链的脆弱性，并促使企业重新考虑其采购策略。供应链中断、旅行限制和物流瓶颈凸显了增强弹性和灵活性的必要性，导致一些公司实现制造基地多元化并减少对中国的依赖。

另一个不可忽视的原因是，经过最近20-30年的投资，这些外资企业很多已经成熟。因此，一些企业正在将利润从中国市场转移到全球其他市场的业务上。这应该算是一种非常正常合理的商业行为。此外，海外市场利率升值也强化了这一趋势。

看起来所有这些动机都在推动外资撤出中国的趋势。但事情真的有那么简单吗？一些数据可能会告诉我们一个不同的故事。

据国家外汇管理局统计，2023年四季度，入境FDI（外商直接投资）较2023年三季度为负值快速回升。

另外，如果再看商务部的另一份FDI数据（与国家外汇管理局的统计方法不同），近5年并没有出现大幅下降。相比之下，复合年增长率仅为 3.9%。

而更有趣的数据是2023年新增外资企业总数出现大幅增长。

从数据来看，我们并不能简单得出外国投资者全部撤资中国的结论。事实上，一些公司正在缩减业务或将生产设施转移到其他国家；另一个事实是，一些企业正在采取更加细致的做法，保持在中国的业务，同时通过战略多元化对冲风险。有的甚至加大对华投资。